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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达·斯特恩原名海德维希·林登伯格,1910 年 8 月 4 日出生于罗马尼亚的布加勒斯特一户犹太家庭,是家中第二个孩子。
这虽是一户犹太家庭,但父亲西蒙是一位不可知论者(认为上帝存在与否是不可知的),他在一所高中任教。
由于海达的叔叔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牺牲,父亲西蒙便担起了照顾年轻的婶婶和她的母亲的责任。
叔叔家的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油画,深深地吸引了这个年幼的小女孩,她跪在沙发上,陶醉于画中梦幻的场景与和谐的笔触。
弗拉戈纳尔作品《情书》
(资料图,非海达叔叔家收藏)
海达的婶婶是一位年轻的歌手,以演唱舒伯特和舒曼而出名。
在这种文艺氛围的熏陶之下,海达的哥哥爱德华开始学习小提琴;
海达遗传了爸爸的优点,从小酷爱读书,也爱听书,每晚都要拉着爸爸为自己朗读古典名著。
“老将军看见兄弟对弟媳妇那么殷勤,便大大地取笑他,把男爵窘得只能转移目标去奉承媳妇。在全家聚餐的时候,男爵总特别敷衍媳妇,希望由她去劝勒凡老头回心转意,不再记他的恨。看到家庭这一幕,谁也不会相信父亲濒于破产,母亲陷于绝望,儿子正担忧父亲的前途,女儿又在打算夺取姨母的情人。”
“宝贝,这段太阴暗了,要不给你读一些轻松的童话故事?”
“明天我们继续!”西蒙亲吻了海达的额头,帮她盖好了被子。
悲痛的海达坐在房间地板地上无声地抽泣,一滴眼泪滴落在她手里的《贝姨》上。
父亲去世后,海达的母亲嫁给了一位叫利昂尼达·乔阿拉的叔叔。
在她 11 岁的时候,就已经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书。
后来,她又躲在房间一个月,把普鲁斯特的书都读了一遍。(注:马塞尔·普鲁斯特:法国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意识流文学的先驱大师,代表作:《追忆似水年华》)
海达 17 岁时,她去了伦敦,参观了 1927 年的切尔西花展,她被当时的场景所震撼到,女王,首相,各类政商名流与普通市民同乐共游。
(注:一年一度的“切尔西花展”是英国的传统花卉园艺展会,也是全世界最著名、最盛大的园艺博览会之一。由英国皇家园艺协会主办的切尔西花展创办于 1862 年,最初在肯辛顿举行,自 1913 年起移至伦敦的切尔西地区举办。)
“从现在开始,我要去当一个画家了”,海达握着拳头,抬起头望向天空,“用我的颜色赞美生活。”
“那我一边读书,一边画画,”海达接过妈妈手中的一条鱼,“今天的晚饭我来做吧!”
第二年,海达开始在布加勒斯特大学学习哲学和艺术史。在学习期间,她最喜欢的就是泡在书店。海达如饥似渴地阅读那些法国艺术书籍和有超现实主义杂志。
书中描述的法国艺术世界深深吸引着海达,她渴望去那里,感受他们的生活,融入那里的世界。
因为艺术界一切重要的事情都发生在巴黎,而不在罗马尼亚。
1930 年,海达终于来到了梦想中的巴黎,并在费尔南·莱热的工作室学习和工作,海达十分珍惜在工作室的每一天。
维克多·布劳纳,一位同样来自罗马尼亚的艺术家,将海达介绍给了巴黎的超现实主义圈子。
海达将精心完成的作品拿去给让·阿普(超现实主义画家)看,渴望得到他的指点。
海达有些失望,想再追问时,阿普已经戴上帽子离开了。
之后又在布劳纳的帮助下,在佩姬·古根海姆的伦敦画廊展出。
后来,海达遇到了一位她儿时的朋友,同样来自罗马尼亚的弗雷德里克·斯特恩。
弗雷德里克很能理解海达创作上的焦虑,他用温柔地话语去鼓励海达,也不厌其烦地安抚她的小情绪。
海达·斯特恩
于是,他们很快在一起了,并回到罗马尼亚举行了婚礼。
婚后,他们在罗马尼亚和巴黎两地之间来回旅行了一段时间。
后来,由于人生理念不同,外加弗雷德里克希望工作重心放到罗马尼亚。
离婚后,海达保留了斯特恩的姓氏,但在后面加了一个“e”(Sterne)。
纳粹占领法国,希特勒在埃菲尔铁塔之下
就在他们分手后不久,纳粹就入侵了法国,并占领了巴黎。
海达的朋友们都逃难去了,而海达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他们一同去了马赛,并从马赛出发穿过地中海到达奥朗,然后再乘坐火车沿着非洲海岸线到达法属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卡,然后从卡萨布兰卡坐飞机前往葡萄牙里斯本(注:葡萄牙为二战期间中立国,里斯本是逃往美国纽约的最佳登船地)。
他们在里斯本停留了数日,弗雷德里克出去托关系找人买船票。
正当海达接过票的时候,一对老年夫妇牵着一个孩子走了过来,
“我们来自英国,这是我的孙子”老人擦了擦眼泪,“孩子爸爸妈妈都在战争中去世了……”
没等老人说完,海达已将船票递给老人,“我跟您换。”
“这是一张明天的三等座,谢谢您,女士,”老人也将船票递给海达,“如果不是您好心,我们祖孙三人就得分开走了。”
老人将信封递给弗雷德里克,他正准备接受时,海达对他摇了摇头。
“你们真是善良的人,愿主保佑你们!”老人摇了摇头,收起了信封。
“昨天那艘船被德国人的潜艇击沉了”,刚出门买回早餐的弗雷德里克气喘吁吁地拿着报纸指给正在收拾行李的海达看,“幸好你没有上船。”
“可怜那位英国老爷爷和他的家人,”海达不住地叹息,“本来死的人应该是我们。”
弗雷德里克赶紧过来扶起她,“这都是命,也不是你的错。”
“当然要走!”弗雷德里克拿起帽子戴在头上,“每多待一天,危险就多一分。”
当他们正准备登船时,弗雷德里克突然停住了,海达回头望着他。
“不!”弗雷德里克说道,“你必须去到新世界,去寻找你的艺术梦。你必须活着!”
“我会待在葡萄牙,等待战争结束,”弗雷德里克擦干了眼泪,“葡萄牙是中立国。”
随着轮船汽笛声想起,从船舱望出去,弗雷德里克的身影越来越小。
轮船沿着里斯本一路向西,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死一般的寂静的黑夜,终于在 1941 年 10 月抵达纽约市。
一到纽约,海达就和她在巴黎结识的许多超现实主义画家重逢,此外还有许多新面孔。
Machine (Anthropograph No. 13)
在那里,海达很快与其他侨民和艺术家产生了“亲密的友谊”。
马塞尔·杜尚、伊莱恩与威廉·德库宁、弗兰兹·克兰,以及艺术史学家迈耶·夏皮罗和评论家哈罗德·罗森博格等,都成了她的朋友。
正如她所说,她在纽约的经历“比超现实主义者想象的任何东西都更超现实主义。”
1942 年,海达的作品在由安德烈·布勒东和马塞尔·杜尚组织的第一届超现实主义展上展出。
海达也认识了同是罗马尼亚移民的漫画家索尔·斯坦伯格,并于 1944 年与他结婚。
城市的非凡天际线,桥梁和公路使她着迷,并在日后以不同变体出现在她的作品中。
纽约繁忙的公路也激励她开始使用喷漆,其充满了运动以及其带来的模糊感让海达欣喜不已。
1951 年 1 月 15 日,《生活》杂志刊登了著名照片《爆照的一群》——纽约画派 15 位具有开创性的艺术家,其中 14 位为男性艺术家。
海达·斯特恩是该照片唯一的女性,她的独特之处还在于,她等了半个世纪,才有一个大型博物馆为她举办了作品回顾展,并收藏了她的作品。
这张照片是尼娜·莱恩 1951 年拍摄的,并附有一封由 28 位艺术家签名的抗议信,写给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博物馆正在举办一场所谓的“当代艺术”展览,实际上并没有展示当时的任何先锋艺术。
利恩摆好椅子,上面写着艺术家的名字,但由于海达没有椅子,她只是站在其他艺术家后面——都是男人。
然而,1981年,她对一位采访者说,男艺术家们“都对我的参与感到非常愤怒,因为他们都有足够的男子气概,认为一个女人的出现会让一切失去严肃性。”
海达和索尔 1960 年分居,尽管他们从未正式离婚,一直是朋友。
海达曾经尝试过画抽象的作品,其中一些灵感来自机器、肖像和一系列以莴苣头为原型的作品。
到了 70 年代,海达在经历了 10 年的各种尝试之后,从超现实主义的机器般的装置,到虚幻的垂直和水平抽象作品,再到以莴苣为原型的有机构成,她重新开始画肖像画,一直觉得脸很有趣。
她惊奇地发现,艺术界的一些人“对我这样做而不是‘说抽象的话’感到很震惊。”
在 70 年代中期,海达开始创作一些大型画作,画中的思想受她读过的书中名言的启发。
从 1980 年代开始,海达不断探索新的方向,她不愿意长期沉溺于某一种特定的风格。
在晚年的生活中,海达很难分清颜色,她在 1990 年代开始转向素描。
海达兴致勃勃地说:“我早上起来就迫不及待地工作。”
绘画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复兴,因为她总是“处于一种欣喜和兴奋的状态”
到了 2004 年,已经 94 岁的海达中风了,再加上她已经患有黄斑变性,她的视力一日不如一日。
“现在我已经老了,无法再胜任工作了,我看着自己时,仿佛是站在身体之外观看,而不是在我的身体里看外面。”
2010 年 8 月,海达与家人和朋友庆祝了她的 100 岁诞辰。
海达·斯特恩活到一百岁,在那些年里,他有着丰富而不断实验的艺术生涯。
她是一个早期的超现实主义者,她的迷人和令人不安的拼贴画让人想起多拉·马尔。
当她在 1940 年代到 1950 年代与纽约的抽象表现主义者组合在一起时,她声名大噪。
她的作品总是极具原创性,不愿意回避所有的表现元素,激发了其他女性艺术家的灵感,如伊莱恩·德库宁、格蕾丝·哈蒂根和海伦·弗兰肯塞勒等数量庞大的女性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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