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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西哥城西北 370 公里处,是瓜纳华托州的首府瓜纳华托市。
1886 年 12 月 8 日,有着欧洲和印第安的血统的女医生玛利亚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玛利亚的丈夫迭戈·巴里恩托斯(欧洲人后裔,以下简称老迭戈)是一名教师和报纸编辑,他给两个新生婴儿分别起名叫“迭戈”和“卡洛斯”。
到了 1888 年,年仅 1 岁半的卡洛斯就去世了,迭戈成为了家中独子。
Dream of a Sunday Afternoon in Alameda Park
Dream of a Sunday Afternoon in Alameda Park(Detail)
Dream of a Sunday Afternoon in Alameda Park(Detail)
迭戈很小的时候,就显露了非凡的艺术天赋,他三岁时就开始画画了,当颜料用完时,他会抓起父亲的墨水瓶,拧开盖子,往墙上和家具上涂画。
于是,父亲给他建了一间有帆布墙和艺术用品的工作室,在那里,迭戈在墙上画了他的第一幅“壁画”。
小时候,迭戈还对火车和机器很感兴趣,人们称他为为“小工程师”。
当时,老迭戈正在一家反对党的报纸担任编辑工作,为了躲避紧张的局势,一家人在迭戈 6 岁的时候(1892 年),从瓜纳华托向东南迁移,来到了墨西哥城。
10 岁时,里维拉决定上艺术学校,尽管他父亲希望他当一名军人。
12 岁时,里维拉被圣卡洛斯美术学院录取,在那里他接受了仿照保守的欧洲学院的训练;他的一位绘画老师曾在安格尔门下学习,另一位老师则要求里维拉模仿古典雕塑。
在那里,里维拉学习了传统的透视、色彩和空气法,也得到了格拉多·穆里略的指导——他是墨西哥艺术革命背后的意识形态力量之一,也是土著工艺品和墨西哥文化的坚定捍卫者。
在穆里略的支持下,里维拉于 1906 年获得了前往欧洲的游学补助金。
在西班牙,里维拉研究了埃尔·格列柯、委拉斯开兹、戈雅以及他在普拉多博物馆看到的佛兰芒大师们的作品,为他后期的绘画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在西班牙现实主义画家爱德华多·奇查罗的画室里,里维拉结识了马德里前卫派的主要人物,包括达达派诗人拉蒙·戈麦斯·德拉塞纳和作家拉蒙·瓦莱·依兰。
1909 年,里维拉和瓦莱因兰一起前往巴黎和比利时,他受到了印象派画家——特别是雷诺阿对他的影响。
后来,他以后印象主义风格画画,灵感来自塞尚、高更、修拉、马蒂斯、杜飞和莫迪利阿尼。
他还遇到了俄罗斯女画家安吉丽娜·贝洛夫,她将成为里维拉 12 年的合作伙伴。
1910 年,里维拉回到墨西哥城,在圣卡洛斯学院举办了他的第一次展览,而里维拉回去时正适逢墨西哥革命的开始(一直持续到 1917 年)。
尽管经历了政治动荡,里维拉的展览还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他的作品的销售的收入使他得以重返欧洲。
Zapatista Landscape –The Guerrilla
回到巴黎后,里维拉成为立体派的狂热追随者,他认为立体派是一种真正革命性的绘画形式。他在 1913 年至 1917 年间创作的一系列立体派作品。
然而,在当时著名的立体主义艺术评论家皮埃尔·里弗迪轻视他的作品时,里维拉与他发生了争执。
里维拉是一个斗士,后来他还指责毕加索剽窃他的想法。
就这样,里维拉最终与整个立体主义圈子决裂了,并终止了与毕加索、布拉克、胡安·格里斯、费尔南多·莱热、吉诺·塞维里尼和雅克·利普希茨的友谊。
随后,里维拉将注意力转移到塞尚和安格尔等前辈大师的作品上,并重新发现了人物画。
里维拉获得另一笔前往意大利学习古典艺术的补助金后,他在那研究伊特鲁里亚、拜占庭和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作品,并对 14 到 15 世纪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壁画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1921 年,当何塞·瓦康塞洛斯被任命为墨西哥新的教育部长后,里维拉回到了他的祖国,留下了他的情人安吉丽娜·贝洛夫(安吉丽娜与里维拉生了一个男孩——小迭戈, 1916 年 8 月出生,但仅仅活了 14 个月后就死于流感 )。
还有另一位俄罗斯艺术家玛芙娜·斯泰贝斯卡——她在 1919 年为里维拉生了一个女儿,名叫玛丽卡。
里维拉以一种重新觉醒的艺术视角回到了墨西哥,深受他对古典艺术和古代艺术的研究的影响。在那里,他有机会在教育部艺术项目的赞助下参观和研究许多哥伦布以前的考古遗址。
然而,他为国家预科学校创作的第一幅壁画《创造》(1922-1923)却显示出强烈的西方艺术影响。
Scenes of Ministry of Education Cycle
The Burning of the Judases
Scenes of Ministry of Education Cycle
Friday of Sorrows on the Canal of Santa Anita
Scenes of Ministry of Education Cycle
Scenes of Ministry of Education Cycle
Day of the Dead City Fiesta
Scenes of Ministry of Education Cycle
From the Conquest to 1930
里维拉很快就参与了当地政治,他加入了技术工人革命联盟,并在 1922 加入了墨西哥共产党。
此时,里维拉在墨西哥城教育部和查皮戈国立农业学校画壁画。
在后一个项目中,他与意大利摄影师蒂娜·莫多蒂发生了关系,蒂娜曾为他的壁画做过模特。
到了 1927 年,在蒂娜举办的一个晚宴上,里维拉正与好基友西凯罗斯喝酒吹牛。
“迭戈·里维拉同志,几年前你在我们学校画的壁画真是太精彩了!”
里维拉转过身来时,面前站着一位小个子小女人,她的眉毛很可爱。
“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每天中午来偷看我画画的红衣女孩吧?”里维拉故作镇定,俯视着女孩。
“你的画很吸引人,但是我没有剽窃你的东西,”弗里达望着里维拉的眼睛,“我也画了几幅画,可否请你帮我看看,看我是不是这块料?”
几天后,里维拉来到她的住所,观看了她的作品。
弗里达·卡洛作品《穿天鹅绒服装的自画像》
1926
她画中的诚实和独创性给里维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临走时,里维拉只说了一句,“不要放弃,弗里达同志。”
弗里达·卡洛与迭戈·里维拉
此后不久,里维拉离开墨西哥去访问苏联,他参加了纪念十月革命 10 周年的庆祝活动,他觉得这一经历极为鼓舞人心。
寒冷的冬天,里维拉在苏联党员同志的陪同下,在红场散步。
鸽子站在他的手掌上左右摇晃,他不禁想起了那个瘦小的女孩,她也像这只鸽子一样站立不稳。
回到墨西哥后,里维拉立刻迎娶了他的“鸽子妹妹”——比他小 21 岁的弗里达。
然而,他激进的教育思想却使他在保守的教职工和学生团体中四面树敌。在政治上,里维拉找到了美国驻墨西哥大使德怀特·W·莫罗的支持,他委托里维拉在奎尔纳瓦卡的科特斯宫画壁画,描绘了那个城市的历史。莫罗非常欣赏里维拉的作品,他给了这位艺术家一个去美国旅行的机会,所有的费用都由莫罗支付。
a trompe l’oeil within a trompe l’oeil
San Francisco Art Institute
于是,里维拉前往美国,并呆了 4 年。在那里,这位多产的艺术家昼夜不停地工作,在旧金山、纽约和底特律画壁画,庆祝工会、教育、工业和艺术的强大力量。
在纽约,他受到了极大的欢迎(他在现代艺术博物馆的个展吸引了57,000名参观者)和争议(他因一些壁画还受到了死亡威胁)。
Man, Controller of the Universe
Man, Controller of the Universe(Detail)
1933 年的一天下午,石油大王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之子小约翰·D·洛克菲勒(以下简称小洛克菲勒)拿着一份报纸,递给里维拉。
上面的黑体大字赫然写着“里维拉歌颂共产党,石油大王买单。”
“你看过我的画,知道我的理念,我跟你们父子讨论过草图的,”里维拉将报纸扔在桌上。
“没错,我们是讨论过,但没让你画列宁,”小洛克菲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当时草图上画的是无名工人。”
Man, Controller of the Universe(Detail)
“不!是你,你把他变成了列宁。”小洛克菲勒摇摇头,“你让我很为难,迭戈,麻烦你把这部分改掉!”
里维拉盯着小洛克菲勒的眼睛,“对不起,约翰,这违背了我的原则。”
小洛克菲勒耸了耸肩,“你已经妥协来美国跟我们打交道了,所以也不差这一小步,仅仅是修改画中这一小块地方,所以请你重新考虑。”
第二天,小洛克菲勒带着一帮人过来,他们爬上脚手架,抄起榔头,铁锤砸向了墙面。
小约翰·D·洛克菲勒下令销毁的这幅壁画名叫《十字路口的人》,是里维拉受托为洛克菲勒中心大厅制作。当这幅壁画被毁之后,里维拉的美国“蜜月”活动也结束了。
回到墨西哥后,里维拉和弗里达搬到了墨西哥城的一个美丽的包豪斯风格的房子里,在那工作和生活。
在那里,他可以愉快的思考,放肆的构想——不会有那些资本家强加给他的条条框框(里维拉从始至终都把自己看做人民的艺术家)。
Detroit Industry or Man and Machine (detail)
从 1929 年到 1945 年,里维拉在国民宫断断续续地工作,在那里创作了一些他最著名的壁画。
左起:迭戈·里维拉、利昂·托洛茨基、安德烈·布勒东
1937 年,里维拉和弗里达帮助了俄国一位重要的共产主义领袖利昂·托洛茨基——他与妻子被当局政治流放。
托洛茨基与里维拉和弗里达在“蓝房子”里生活了两年。两年后,里维拉和弗里达离婚,不过他们一年后在旧金山复婚,而里维拉那时正在为旧金山金门国际博览会工作。
他们离婚的那一年,并没有真正分开,仍然彼此关心和帮助着对方。
两人有着非常炽烈的感情,也有着非常混乱的关系——通过观察弗里达非常私人的艺术作品可以很容易地推断出这种关系。
他们之间爱恨交织,又难舍难分,直到 1954 年弗里达去世。
弗里达的葬礼那一天,据朋友的形容,里维拉“象被切割成两半的灵魂”。
CHAPTER 07
晚年
在他最后的几年里,迭戈继续画壁画。他还制作了大量的油画肖像,通常是墨西哥资产阶级、儿童或美国游客。
这些作品并不总是出类拔萃的,它们往往带有一种俗气的美学,让人想起波普艺术。
然而,它们在他有生之年非常成功,并为艺术家提供了一种方式,以获得更多的前哥伦布时期的形象。
老年丧偶,而且身患癌症的里维拉,在 1955 年第三次结婚,他迎娶了艾玛·赫塔多。从1946年以来,艾玛就一直是他的艺术经销商和权利持有人。后来,里维拉前往苏联治疗癌症,之后回到墨西哥。(注:在一个大多数男人没有包皮环切的国家,由于多年来有多个性伴侣,里维拉患了阴茎癌。他拒绝接受阴茎切开手术,而是(作为一名共产党员)选择去苏联接受放射治疗。)
里维拉于 1957 年 11 月 24 日在墨西哥逝世,享年 70 岁。他渴望将自己的骨灰与弗里达的骨灰合葬在一起,然而,人们并没有完成他的遗愿,他被埋葬在了墨西哥名人大厅。
里维拉认为艺术家是为社区服务的工匠,因此,他们需要营造一种让人民看得懂的视觉语言。
这一概念对美国公共艺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并促使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在富兰克林·罗斯福担任美国总统期间,于1934年的施行的“公共工程艺术计划”,委托艺术家绘制壁画(并向委托人分发迭戈·里维拉绘画技巧的小册子——可以说,里维拉成了这一时期壁画名副其实的“教父”)。
这些艺术家们学习里维拉的方法,在公共建筑上描绘了美国生活的场景。里维拉以其在社会和政治上广阔的艺术视野、叙事焦点和象征意象的运用,激发了本·沙恩、托马斯·哈特·本顿和杰克逊·波洛克等几代美国艺术家的灵感。
当资本家砸毁里维拉的壁画时,可万万没想到正是这位胖的像熊一样的艺术家,后来却成了在美国艺术界被当神一样崇拜的先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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