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柴可夫斯基的争议成了今天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这位伟大的音乐家到底有何魔力,为何至今仍然大热不减?
贝多芬用慷慨激昂、静谧婉约的曲调来描绘全人类的命运、苦难与救赎;他的作品是对整个人类诉说。
柴可夫斯基不想改变世界,他没有表达博爱,他只想对走进每个个体。
柴可夫斯基生于 1840 年,在距离莫斯科 1000 公里的 Votkinsk 小镇度过童年。10 岁的时候,他进入圣彼得堡的法学院就读,并在这里学习了 9 年, 这是久负盛名的行政事务培训学校,还有严格的纪律和惩罚措施。
还是个学生的时候,柴可夫斯基就开始写音乐了。一首叫《我的天才、我的天使、我的朋友》的浪漫曲,是他十七八岁时所作。
他当时还不知道音乐理论,他的音符是不确定的,看起来像是在画谱子。
1862 年,他进入了一所新的音乐艺术学校就读。这所学校由西欧音乐的崇拜者安东·鲁宾斯坦创办。这是把欧美传统引入到俄国的决定性的一步。(那时俄国音乐传统还停留在幼年时期,几乎由格林卡一手操办——一位具备辉煌想象力,但很大程度上自学的作曲家。)音乐艺术学校带给俄国的是一种西方职业音乐教育。正是这点将柴可夫斯基与同时代的其他作曲家区别开来(如鲍罗丁、穆索尔斯基、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等)。
1865 年,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部作品问世,那一年,他的典型的舞曲由约翰·斯特劳斯主演。(圣彼得堡附近的巴甫洛夫斯克公园的一位伟大的华尔兹王子)。斯特劳斯的音乐会是为吸引人们来圣彼得堡而设计的(乘坐俄国的第一条建于 1837 年的铁路)。
这首音乐不像你期望的出自一位从艺术学院出来的学生之手,它几乎是纯粹的格林卡。里面的管弦乐编曲既清晰又透彻。充满了调子的循环而但对不断转变背景——纯粹的格林卡。
我们可以把这个视为柴可夫斯基的风格吗?当然不了!但是在他的余生,这种管弦编曲风格他一直沿用。
从圣彼得堡音乐艺术学校毕业后,1866 年柴可夫斯基开始在莫斯科艺术学校教授音乐理论。这所学校由指挥家和钢琴家尼古拉·鲁宾斯坦(安东·鲁宾斯坦的哥哥)创办。(在 1940 年,在柴可夫斯基诞辰 100 周年之际,这所学校改名为“柴可夫斯基艺术学校”)。
1874 年,柴可夫斯基完成了他的《第一钢琴协奏曲》。他来看望尼古拉·鲁宾斯坦,并弹奏了这首协奏曲,以求得到他对钢琴曲的建议。
他觉得这首协奏曲完全没有价值,并提出了很多修改意见。
柴可夫斯基站了起来,一把抓起乐谱:“我不会修改一个音符。”
看来让鲁宾斯坦出演已经不可能了,柴可夫斯基于是把这首协奏曲奉献给了德国钢琴家汉斯·冯·彪罗。
彪罗将这部协奏曲带到了美国,1875 年 10 月 25 日在波士顿音乐厅进行了首演。
19 天以后,回到圣彼德堡,由古斯塔夫·葛罗斯及捷克指挥家那普拉夫尼克演出。但是这次俄罗斯的首演却又因演奏的速度过快而宣告失败。
然而,12月3日在莫斯科举行了演出,则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当时担任钢琴独奏的是当时年仅18岁的钢琴家和作曲家塔涅耶夫,而指挥正是当初拒绝弹奏的鲁宾斯坦,他后来亦成为这首曲子的其中一位公认的演译权威。
最初称之为“衍生的、陈腐的、和通俗的”的鲁宾斯坦,最终改变了他的看法。
我们知道,柴可夫斯基是一个同性恋,这可能是他一个感觉羞愧的秘密。
他的哥哥莫达斯在自传中写道:“倘若不清楚柴可夫斯基同性恋史,便无法理解他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创作《罗密欧与朱丽叶》时,柴可夫斯基对他的学生爱德华·扎克很着迷。
14 年后,他在日记里写道:“我从没有像爱他那样爱过别人。”
这时,在俄国出现了一种激烈的文化争论,他们应该跟随西欧还是恪守他们斯拉夫人自己的足迹?
1875 年,莫斯科大剧院委托制作了《天鹅湖》,这是柴可夫斯基最为著名的作品。
(后来经考据,舞蹈编排潦草、女主角临阵替换、乐队未经充分排练、指挥随意篡改乐谱……等等,都是当年演出失败的真正原因。然而柴可夫斯基却归咎于自己的音乐不好,为此郁郁寡欢,差点就放弃了继续创作芭蕾舞音乐。)
“令我奇怪的是这些评论家,称柴可夫斯基的音乐既乏味又无聊。作为我,一个芭蕾舞者,他的音乐是卓越的,实现了平静和其他的一切。伴随着柴可夫斯基的音乐,跳舞就像在呼吸。在《天鹅湖》里,只是听着音乐,我都能联想到怎么跳舞。不知何故,身体就唱起歌来。”(芭蕾舞者娜塔莉亚·玛卡洛娃)
直到柴可夫斯基逝世后,《天鹅湖》经由法国编舞大师彼季帕重新编排,才得以重见天日,并获得空前成功。
柴可夫斯基和彼季帕的第一次合作,是在芭蕾舞剧《睡美人》。
这是一次喜悦而非凡的合作,因为这是一种平等的配合。
他从彼季帕那里拿到了详细的说明,就连独奏曲、双人舞曲的小节的数目都非常了解。
而彼季帕,第一次就很乐意调整他的想法来适应柴可夫斯基。
柴可夫斯基最受欢迎的歌剧当属《奥涅金》了,是他 37 岁时所作。
《奥涅金》是基于普希金的同名长篇诗体小说改编,讲述了一个年轻女孩塔提亚娜,被来自圣彼得堡的奥涅金所折服。
塔提亚娜在信中表达了对他的爱意,但奥涅金却拒绝了她。
“透过塔提亚娜,我看到了我自己,她真实地活在我心中。我喜欢塔提亚娜,对奥涅金十分愤慨,他看起来像个冷酷无情的花花公子。”(柴可夫斯基向尼古拉·卡什金解释)
塔提亚娜主要的独白成为许多柴可夫斯基音乐的特殊的命运主旨。
例如,伦斯基,另一个主角,在挑战奥列金的决斗中丧生了。
柴可夫斯基是怎样在伦斯基面对他的命运时开始他的独唱曲的呢?
当然,他把塔提亚娜的措辞改成了次要的音调,在最后做了一点扭曲,把它变成伦斯基的开场白。
1877 年的一个秋天的早上,路边洒落的银杏落给小路穿上了金黄的盛装,湖边的鸳鸯在戏水。
“我想从你的模样中搜寻关于灵感的来源,那些让你产生创作灵感的感觉能带我进入情感的领域,生活本身从来都不会满足灵感和需求。我曾不顾一切想见到你,但现在,我越对你着迷,占有欲越让我害怕……我更希望距离产生美。只要在倾听你的故事和你的音乐,就感觉自己和你在一起……”
柴可夫斯基和梅克夫人从未谋面,但却在 13 年中,通过 1200 多封信保持亲密的联系。她用一年的薪金帮助柴可夫斯基摆脱了经济困难,这意味着他可以放弃讲学,专心从事创作。
而另一个女子,名叫米尤科娃,是音乐艺术学院的早些年的学生,她给柴可夫斯基写信表达了自己的爱意。
当她成为新婚的“牺牲品”,他觉得这是他摆脱流言的最好方式。
柴可夫斯基没有在婚姻上分散精力,在他眼里只有他的弟弟 Anatoly 和年轻的小提琴家 Kotek。
“婚礼一结束,我就感觉到和我妻子在一起很孤独,意识到只有我们俩的命运互不分离。她非但没有给我提供创作的灵感,哪怕是朋友的简单的友情。她恨我,在‘恨’字的最深层的含义上。”(柴可夫斯基写给梅克夫人的信,1877)
三个月后,他们分开了,而且几乎只在一起生活了四个星期。
讽刺的是,这场感情纠葛的影响,却是柴可夫斯基一生中最宝贵的创作时期。
柴可夫斯基把他的第四交响曲送给了梅克夫人。他“最好的朋友”。
“我不希望交响曲不表达感情就从我的笔下写出,只有空空的合音、节奏和调制组成。一曲交响乐能够不用语言就能表达那些情感吗?但是需要表达什么?” (柴可夫斯基写给塔涅耶夫的信,1878)
在 1878 年,柴可夫斯基完成了他的小提琴协奏曲。
协奏曲用在维也纳的骇人听闻的回顾开始,但是因此成为最著名的乐章之一。
这首协奏曲被送给了匈牙利的艺术鉴赏家里奥波奥尔,他称其很难演奏,但是却被 23 岁的小提琴家Josef Kotek找到灵感,他曾出席了柴可夫斯基的婚礼。
在第四交响乐之后,一些新的东西打开了他的心扉,《小提琴协奏曲》是在他最好的时期创作的,他做了一些新的很大的改革,他充分利用了狂热的小提琴,或许指板上的每个音符他都用上了。
柴可夫斯基崇拜莫扎特,也喜欢《卡门》的乐章——乔治·比才将戏剧和音乐完美结合的辉煌的能力。
在不知不觉中,柴可夫斯基已经深受了《卡门》的影响。
开始写《黑桃皇后》时,柴可夫斯基已经能够辨别关于他生活中所经历的真实情感的更特殊的本质,这使他能够创造出盖尔曼的非凡形象。
这是对一位孤独的男司机的吸引人的、大胆的创造。他向朋友姆斯基坦白他对一位妇女的非凡的喜爱,一位他并不知道她的名字的妇女。正如他在咏叹调中讲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也不想知道。”
他害怕命名后,这种未知的热情,这种危险会导致他自己的受伤。
从那样认为到通过他自己的同性恋史来理解只是一小步——他背负着这个的“隐藏秘密”。
这也是为什么从情感上,他更炽烈、更灰色调。但这里个人化的成分要多于在《奥涅金》对塔提亚娜的创造。
塔提亚娜几乎和盖尔曼一样,是个传统的浪漫主义形象,几乎同样灰色调、敏锐,几乎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肖像。
1890 年,他收到了梅克夫人的一封来信,告诉他经济危机以及更痛苦的是——她不想再彼此联系。
而柴可夫斯基一周前才刚刚开始创作《冬之梦》,但进展极为缓慢。
《冬之梦》基于普希金的关于一个男人被妻子背叛的故事。
梅克夫人的终止了对他的津贴,令柴可夫斯基万分沮丧。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忧伤的夜晚,他终于从情绪的低谷爬了起来。
1891 年,50岁的柴可夫斯基去了美国,却出乎意料地在那里爆火。
“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一家报纸这样报道他的难发音的名字。柴可夫斯基在美国成为名人,他被誉为“沙皇作曲家”,“不容置疑的天才”,“现代管弦乐大师”。
他被安德鲁·卡内基邀请游历美国。他被美国媒体争相报道。
“当今的俄国作曲家,同勃拉姆斯和圣桑分享欧洲名望的荣誉”,“第一次到美国,一位俄国作曲家将手持指挥棒。”
柴可夫斯基在美国呆了 25 天,他游历了尼亚加拉瀑布,华盛顿,巴尔的摩和费城。
但他来美国的原因是为了传导他的音乐,最初是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的盛典。
“每个人都很迁就,尊敬,和款待我,我在美国比在欧洲出名 10 倍。我的作品在莫斯科没人知道,但在美国每季度都要演奏几次。我在这比在俄国更是焦点,这不奇怪吗?”(柴可夫斯基写鲍勃·达维多夫的信,1891)
柴可夫斯基的最后一部交响曲《悲怆交响曲》是一部经过创新改革的优秀代表作。
他的结构创新,以一个强有力的慢动作收尾,也被马勒所掌握。
柴可夫斯基把这部交响乐曲送给他的侄子鲍勃·达维多夫。对他来说,柴可夫斯基充当了父亲。
柴可夫斯基坦白这部交响乐有特别的主题,但并没有透露。“让他们去猜吧”,他说。
“如果这部交响乐被误解或者被撕成碎片我都不会感到惊奇,这又不少第一次了。但我确定地认为,这是我最好、最真诚的作品。我喜欢它,因为我从没有喜欢别的音乐作品。” (柴可夫斯基写鲍勃·达维多夫的信,1893)
《悲怆交响曲》是自贝多芬第九交响曲后的第一部交响曲,看起来他在重新界定交响曲的本质。
柴可夫斯基通常用软铅笔创作,他的手稿像是一幅肖像。
可怕的打击是形成定音鼓的决定性时刻,这种音乐很可怕,但柴可夫斯基很容易就能写出。
通常这种交响曲演奏的很悲伤,但我想柴可夫斯基让他的男主角以悲剧告终。
1893 年 11 月 6 日,柴可夫斯基逝世,享年 53 岁。
自杀的传言说柴可夫斯基被尊严法庭召唤,为了避免同性恋的“丑闻”,柴可夫斯基被告知自杀。
据说,在10月31日,“荣誉法庭”与柴可夫斯基进行了长达 5 小时的激烈辩论,最后对柴可夫斯基作出了“自杀”的“判决”。这样做,既可保全柴可夫斯基本人的体面,也对检控人有所交代。
同时“荣誉法庭”还为他提供了自杀所需的毒药。
第二天,柴可夫斯基就按照“判决”执行,病倒了并拒绝让医生为自己做检查。
直到去世。
虽然柴可夫斯基离去了,但并没有改变音乐,在《悲怆交响曲》的最后,柴可夫斯基留下他谱写主旋律方式的音乐之谜,能听出来但演奏不出来,你在谱子里看到的和听到的是不一样的。
如果让悦耳的声调在运动中回旋,需要直接弹奏,而不能在小提琴中分割开来,正好像舞台命运是不能避免的;否认下降的主题思想是没有意义的。
这很重要,因为在旧时代,当人们传出死讯时,很大声调的钟声会响起,后来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意味着悲剧出现了。
柴可夫斯基的音乐没有限制,没有界限,他抚慰了失落的心灵,治愈了受伤的内心,是我们永远需要的精神之泉。
请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