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梦幻曲—文艺复兴最后的大师,胖爹丁托列托的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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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静的水面上,一双洁白的小手,捧着一只绿色的青蛙。
她将双手摊开,青蛙“咚”的一声,跳进了河中,它回头看了少女一眼,便钻到河下去了。
少女提着篮子站了起来,望了一眼一旁倒在地上摸着肚子的男孩,便转身离开了。
一群鸽子四散飞起,少女从桥上呼啸而过,她那像爱莎公主一样的金色麻花辫左右摇曳。
女孩终于在一个砖房门前停下,她气喘吁吁地将篮子放下,伸手去拉门廊上的一根绳子。
一个满脸胡须的胖大叔走了出来,“你迟到了,小玛丽。”
少女将篮子递给丁托列托时,他发现了少女眼角的一块淤青。
“有两个男孩要解剖一只青蛙,我和他们打了一架,”小玛丽一边说,一边用手“嘿-哈”的比划。
“我两勾拳就把他俩撂倒了,”玛丽微笑着,“小青蛙得到自由了。”
“果然是你胖爹的孩子,胖爹的‘恶习’全被你学到了,”丁托列托伸出右手,抚摸着玛丽的马尾辫,领她来到画室里。
画室里摆满了丁托列托的作品,画架上还有一幅未完成的大画,上面能看到一个斜躺的裸女。
丁托列托从篮子里拿出饭盒,打开一看,眼前一亮,“你妈真是细心,又给我做我最爱吃的了。”
丁托列托打开瓶盖,咕隆一口下去,“你妈一直不让我喝。”
“妈妈是说你有胃病,不能喝。我知道你馋,就偷偷给你带来了。”
小玛丽来到那副未完成的画面前,“听说拉斐尔是纵欲过度而死的,这是真的吗?”
“你关心这个做啥?”丁托列托正要将一片沙丁鱼送进嘴里。
“拉斐尔是个风流鬼,真那样死的也不稀奇,”丁托列托又喝了一口葡萄酒。
“听说他跟他所有的女模特都睡过觉,”小玛丽指着画中的裸女,望向丁托列托,“胖爹你是不是也一样?”
丁托列托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小玛丽,你怎么学会给你爸下套了?”
小玛丽看着胖爹的窘态,忍不住哈哈大笑,“快告诉我嘛,我不会跟妈妈讲的。这是咱俩的秘密。”
“这个嘛,”丁托列托端坐起来,咳了两下,望着小玛丽,神秘地笑道:“秘密!”
“你看,奶奶生了 21 个孩子,要怀 21 次孕,真是恐怖,人的一生才多少年?”小玛丽望着父亲,“妈妈生了 8 个。”
“那就生一个吧,女人又不是生娃机器,”小玛丽指着画面一角,“这里是要画一个小婴儿吗?”
“老爷子,你喝了酒,难道不要休息一会吗?”说完,就拿起了画笔,“我也要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婴儿。”
“埃及艳后怎么死的?”小玛丽一边画画,嘴上却停不下来。
“自杀的?还是说被蛇咬死的?”丁托列托说道 ,“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才不是呢,”小玛丽摇摇头,“书上还还说坏蛋花钱买券,可以死后不用下地狱呢。”
“你想想,她自杀前,还给屋大维写了一封信,这怎么可能?一个决心自杀的人还先写信给别人,好让他跑来拯救自己吗?”
“眼镜蛇咬了,最快也要两小时才死亡,可卫兵冲到她住处时,她早死了,距她派人送信才过去几分钟时间。”
“这样她就能引诱到屋大维了,也就不用死了。”小玛丽摇了摇头,“女人真不容易。”
“胖爹你真笨,连这个都想不到,书上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小玛丽咯咯地笑出声来,“胖爹你智商不行啊,难怪提香老爷爷当时要把你逐出师门。”
“不要再提这茬好吧?我忍你很久了,小玛丽,”丁托列托涨得满脸通红,他站起来,握紧了拳头。
“我跟你开玩笑的呢,胖爹,”小玛丽依然满脸带笑,她知道胖爹不会揍她,从小到大都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以后不要拿这个开玩笑!”丁托列托松开拳头,“而且我早说了,老爷子把我逐出师门根本不是我的问题,老头嫉妒我的才华。”
“你看提香老爷子那些裸体人物,一个个跟塑料娃娃似的,有啥思想?”胖爹指着自己的一幅画,“你看看,咱们这种可就不一样了,老爷子搞不出来。他搞不出来震撼人心的东西。”
小玛丽点了点头,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
小玛丽那句,“如果她的鼻子再长一点就好了”一直回荡在丁托列托耳朵里。
“如果我在提香和米开朗基罗的基础上再往前走一步呢?”丁托列托迅速拿起了画笔。为了达到震撼人心的目的,他甚至不惜牺牲柔和的色彩美,而那本是威尼斯画派,是乔尔乔内和提香最为自豪的成就。
他的一幅现藏于伦敦的画《圣乔治大战恶龙》就表现出他怎样用奇异光线和松散色调去加强气氛的紧张和激动。
我们看到戏剧正当高潮,公主好像即将冲出画面朝我们奔来,而画中的主人公却完全违反规则,被远远地移到场面的背景之中。
而《维纳斯、伏尔甘与战神》特别彰显了丁托列托对俗世情欲主题的兴趣。
爱神维纳斯和战神马尔斯搞婚外恋,却被维纳斯的丈夫武器之神伏尔甘撞见,这一则希腊神话故事被丁托列托处理成现世男女的肉欲追求,也直接颠覆了传统道德与伦理对奸情、外遇的看法,使古老的神话主题被赋予了当代现世的意义。
提香老爷子总是不厌其烦地展现给威尼斯人的简单的形色之美,这些都令胖爹丁托列托感到恶心。
“不管提香技术多么牛X,画出来的东西却总是娇滴滴的,并不能深深打动人。”
“那些画缺乏震撼人心的力量,不足以把圣经故事和神迹传奇形象地展现在我们面前。”胖爹下定决心用不同的方式描绘那些故事,誓要让观众感受到惊心动魄的身临其境之感。
他确实成功地画出了独特而动人心魄的画。乍一看画面显得混乱,使人茫然。
跟拉斐尔不同,主要人物不是清楚地布置在画中的平面上,而是让我们看到一个奇特的拱顶伸出。
左边角落有位高个子男人带有光环,举起手臂仿佛在制止某件事发生——我们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就能看到他关注的是画面另一边靠近拱顶处发生的事情。
那里有两个男子已经掀开墓盖,正要从墓里把一具尸体搬出来,另一个人戴着头巾,正要帮助他们,背景中有个贵族举着蜡烛,想看看另一座坟墓上的刻辞。
这些人显然是在盗墓。有一具尸体直挺挺躺在地毯上,一位尊贵的老人穿着华丽的衣服跪在旁边看着尸体。
画面右角有一群男女在打手势,惊讶地看着那位圣徒——带光环的人物必定是代表圣徒。
如果我们细看一下,就能看出他带着一本书——这是福音书作者圣马可,威尼斯的保护圣徒 。
原来画中描绘的是威尼斯建起圣马可教堂的著名圣陵后,如何从亚历山大(“异教的”伊斯兰信徒的城市)把圣马可的圣骨运回威尼斯安放的故事。
据说圣马可曾在亚历山大做过主教,死后葬于当地的一所墓穴。
一伙威尼斯人接受了去寻找圣徒遗体的虔诚使命,他们破墓而入。
这群人傻眼了,上面那么多石棺,究竟哪一座安放着圣马可的圣骨呢?
当他们找到墓时,圣马可突然现身指出了他在尘世生活的遗骸。
圣徒指示人们不要再搜索其他的石棺,他的遗体已经找到了,就躺在他的脚旁,浸沐在光线之中。
遗骸的出现还产生了奇迹,右边翻滚的那个人已摆脱缠住他的魔鬼,魔鬼好像一缕青烟从他口中逃走。
跪下来礼拜鸣谢的贵族是赞助人,是宗教团体中的一员,正是他委托艺术家创作的这幅画。
当时的人必定认为整幅画怪异。对于不调和的明暗对比与远近对比,对于不和谐的姿势与动作,他们可能感到震惊。
然而他们一定很快发现,如果使用普通的方法,丁托列托就不可能创造出这种效果,使我们觉得眼前正在展现的事情极为神秘。
当丁托列托开始在职业上取得成功后,他的爱情也将修成正果。
1550 年,32 岁的丁托列托娶了福斯蒂娜·埃皮科比,一位威尼斯贵族的女儿,她的父亲是圣马可大教堂的守护者。6 年后,他将为胖爹生出可爱的小玛丽(即玛丽埃塔)。
据说丁托列托和福斯蒂娜在结婚前,刚刚认识的时候,就已经眉来眼去了。有品位的女子总是喜欢有才华的男人。
与丁托列托结婚后,福斯蒂娜成为了一个细心的家庭主妇,把丈夫照顾的很好,并且也不会死死的管着他。
福斯蒂娜一共为他生了 3 个儿子,5 个女儿,其中小玛丽是老大。
小玛丽和比她小 4 岁的多梅尼克,小 5 岁的马可,未来将成为了胖爹的好帮手。
胖爹每天着了魔似地画画,经常忘了吃饭。于是,福斯蒂娜在他画室门口装上了一个铃铛,并让小玛丽每天为他送午饭。
每天中午铃铛会准时响起,小玛丽总是端着热气腾腾的美味站在门口,从她 5 岁的时候开始。
一晃 20 年过去了,小玛丽现在已经 25 岁了(她和弟弟多梅尼克,已经是画家协会的成员了)。
但是玛丽不然,这些年来,她一直穿着男孩的衣服和鞋子,陪伴和帮助父亲工作。
此时,玛丽已经是一位技艺高超的肖像画家,也是一位音乐家、声乐家和乐器演奏家,但遗憾的是现在她的作品很少有人能找得到。
这天,玛丽再次给胖爹送饭时,在画室里,胖爹突然对玛丽说,
“以后不需要再给我送饭了,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为了胖爹,耽误了你大好的青春,”丁托列托指着玛丽脚上那双棕色鞋子,“去谈恋爱吧,宝贝,你早就是一个大人了。”
“不要,”玛丽抱着年迈的父亲,“我就是不嫁,我要陪胖爹一辈子。”
丁托列托眼含着热泪,抚摸着玛丽那爱莎女王式的麻花辫。
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小玛丽和两个弟弟,多梅尼克和马可,成为了父亲的左膀右臂。
他们协助胖爹完成了很多教堂和宫殿的装饰,如多吉斯宫的斯考提诺大厅和马乔·康西略的许多绘画作品,以及为总督府的房间做的装饰。
几年后,小玛丽终于还是要出嫁了。按照当时的标准,她已经一位大龄女青年了。
母亲福斯蒂娜本想穿一件很薄的时髦外套,但被胖爹拒绝了,他让妻子让他穿上了威尼斯人的长袍。
当他要出门时,福斯蒂娜会用手帕帮他把钱包好,希望他回来时能有一个清晰的消费清单。丁托列托惯常的回答是,他把钱花在救济穷人,和给囚犯的施舍上了。
1590 年的一天中午,胖爹在画室里画画,外面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仿佛要将威尼斯的泻湖淹没。
他跑去打开门一看,是儿子多梅尼克,他手中提着篮子。他没有带雨伞,整个人淋湿透了。
等他第二天醒过来时,他始终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悲痛之中。多米告诉他,姐姐是在分娩的过程中去世的。
想起当初小玛丽说一个孩子都不想生,胖爹心中无限悲凉,他掩面抽泣:“没想到上帝竟然这样对我的女儿。”
心碎的胖爹再次拿起画笔,最后一次画下了自己的女儿。
小玛丽去世后,由于长期郁郁寡欢,胖爹的胃病也渐渐加重了
1594 年 5 月,他再次严重胃痛,并伴有发烧,两周内都无法入睡,也无法进食。
终于,在 5 月 31 日这天,胖爹丁托列托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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